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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基督山位面34(1 / 2)

从刚刚开垦出、还散发着香味的土地上爬起身,阿尔贝就跟着粗犷的农民们一起去沐浴了。

告别了巴黎大公馆里的奢华浴缸之后,阿尔贝这还是第一次尝试用木瓢舀凉水来洗涤身体。

水没有想象中的凉,濯洗时竟然还有温温的感觉。他全身心的污垢就被这温凉温凉的清泉一点点地荡涤干净。

阿尔贝从男人们的集体浴室里出来,换上清洁的衣衫,循着饭菜的香气寻到供应食物的工棚。

这时候他早就忘记了用餐礼仪是什么,只想抱着这里人人爱用的粗瓷大盘,用手狠狠地撕扯一大块面包,就着鲜美无比的汤汁飞快地吞下肚去,大快朵颐。

“小伙子今天干活很卖力啊!”

“喏,这个给你。”

早先那个瘸腿的老农一瘸一拐地走到阿尔贝身边来,手里托着一只碟子。

碟子里是用香料腌渍然后风干的兔腿肉,早已被削成了薄如蝉翼的一片一片,兔肉表面竟然还泛着白色一点一点凝固了的油花,让阿尔贝忍不住又吞了一口口水——

这样看起来,他以前在巴黎吃的那些豪华晚宴算得了啥?

“谢谢!”

阿尔贝狼吞虎咽着,所有这些食物都送进肚子之后,才想起向这老农道一声谢。

这时,工棚外面点燃了一丛篝火,有人拉起了手风琴。顿时,歌声和击掌声都响了起来。人们在外面绕着篝火跳起了舞。

“年轻人,你不去外头跳个舞,找点乐子吗?”

阿尔贝苦笑着摇了摇头,吃饱了之后他才感觉出,四肢百骸真的就像是经历了毒打一样,要他再抬起一根小手指头也是困难。

不过,听见外面的音乐,阿尔贝竟然有些心里痒痒。

他想起了在罗马参加狂欢节时候的情形,他穿着农民的衣服走在街道上,和陌生人一起跳舞,尽情欢笑,想尽办法熄灭别人手里的蜡烛……

他原本以为自己永远只会跳华尔兹和加洛普舞,但现在,他竟然觉得室外的音乐声透着别样的欢快,让人按捺不住地想要随之跃动——如果他的胳膊手脚还有力气抬起来的话。

身边的老农顿时嘿嘿一笑:“那就带你去你的住所看一看吧。”

“住所?”

阿尔贝受到了惊吓——他的住所不是柴房吗?哪里还来第二个住所。

“是我们东家给您安排的住所——东家和把您押送来的监工小姐不是同一个人。虽然她们都是难得的大美人。”

阿尔贝:……?

这么说来,这一片土地,并不是海蒂或者基督山伯爵名下的产业?

他问了这个问题,老农却只说:“东家啊,您过两天一准就能见到啦。”

“早先东家刚来的时候,我这个老头子还对她出言不逊,以为她根本不会种田……现在看着这么大一片产业,想想当初,我真是有眼无珠那!”

“所以……你们不是被人抓来服劳役的?”

阿尔贝还是想确定一下。

“劳役?被抓来?”

瘸腿老农再也忍不住,放声大笑。

这令阿尔贝多少觉得有点丢脸,很羞耻。

他把这片土地的主人误解成了什么了?

“要是没有我们的东家,利纳村绝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。”

“我们恐怕还在为了交纳税金而苦苦挣扎。”

“别提什么苦役啦,这里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为东家劳作。”

“她那小脑瓜不知道怎么长的,总是有奇妙的点子,能教会我们怎么去种地。”

“按说我们这些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,你也许要问,你们竟然不会种地,要一个小姑娘教?”

这个老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根本就停不下来。

“可事实就是这样,谁也没有我们东家懂得多,谁也没有我们东家会种地。”

“加斯帕尔小两口你见到没?”

“加斯帕尔年轻时上过战场,眼睛受了伤。本来人人都觉得他是个废人了,东家一来,教给他种植村里的白芦笋……他和安娜两口子,现在日子过得比谁都好,人人都艳羡。”

阿尔贝想起早餐餐桌上那对表情亲密的夫妇,顿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“隔壁的葡萄园你看到没?上一任园主因为葡萄生了病,一转手就把葡萄园给转卖了。”

“这园子交到我们东家手上,才一年,你猜怎么着?”

“——好了!葡萄的病都好了!”

“……”

老人家滔滔不绝地说下去,终于帮阿尔贝心中描摹出一个大致的印象:善良的美人,于“种田”这件事上无所不能。

说话间老农就把阿尔贝带到了一幢石头垒起的老房子跟前。

“去吧,你就住在这里。”

阿尔贝依言推门,古老的木门发出“嘎吱”一声。

房子里已经点起了一盏油灯,照亮了一间极其简单的小书房。

“我们东家到蒙莱里来,会在这里暂住。”

“她放了话,让你暂且先住这里。”

阿尔贝谢过了老人家,走进这间小书房。

书房的布置非常简洁——一张橡木制成的写字台,放置着油灯、纸笔墨水之类。写字台旁是书架,架上有不少书籍,但更多是抄写的手稿与笔记。

在写字台后面是一张单人床铺,铺着洗得一尘不染的细布床单。

阿尔贝伸手去摸了摸,确认那不是新的,入手却异常柔软舒适。阿尔贝仿佛距离拥有这片土地的神秘女子更近了一步,了解到她拥有着最简单质朴的生活方式,和旁人难以想象的丰富精神生活。

阿尔贝伸手去书架,抽了几本书来看,发现竟然都是有关农业和种植的。

他再去看那些手稿与笔记,发现其中有不少是手工摘抄了从大图书馆借来的书籍,并加上了评论与附注。

另一些则完全是在蒙莱里种田生活的总结。

阿尔贝呆呆地看着,一时竟忘却了身体的疲惫。

他还从没想到过,竟有人能这样种田——他脸上辣的,好像啪啪地给自己打了好几个耳光。

出于最基本的礼仪他从未在表面上流露出对农民的鄙视,但他心底是看不起这些人的:有点儿体力就能干——阿尔贝总是这样想,正如他今天白天那样,凭着一腔蛮力,干活干到把自己累死。

可现在翻阅这些笔记,他才晓得种田竟然有那么多的门道,完全堪比一门科学。

如果一味出蛮力而不加思考,那么整个利纳村,整个蒙莱里,可能就还像是老农说的那样,尚在苦苦挣扎。

阿尔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又被打开了一扇窗。

“别人能的,我为什么不能?”

老农口中的“东家”还是一个女孩子,他堂堂七尺男儿,比拿破仑·波拿巴还高出一截儿,怎么就不能耐下心在这里好好种田?

好好经营几年,也许他也能达到这样的成就。

阿尔贝想着想着,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,根本顾不上他四肢百骸的沉重疲劳,继续翻阅着“东家”留下的笔记。

突然,阿尔贝觉得这笔记的字迹似曾相识。

他好像与这笔记的主人通过不少信件。

阿尔贝陡然合上眼前的书本,茫然地望向这座古老的石屋。石屋内壁新刷过泥灰,让这座石屋内部看起来很整洁。

“难道,难道这里的主人是……她?”

当梅尔塞苔丝来到蒙莱里的时候,阿尔贝正在和利纳村的农人们一起在田间劳作。

他们新开垦出了几垄田地,准备在寒冷的冬天来临之际再抢种一季蔬菜——这些蔬菜被端上巴黎的餐桌时正是时蔬最匮乏的时候,因此村民们的劳动将换来丰厚的回报。

“妈妈——”

阿尔贝见到远处马车上走下来的女人,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,将手里的锄头一丢,立即向梅尔塞苔丝冲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