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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第 92 章(1 / 2)

第92章

这一个凌厉霸道的起式停顿也只一瞬。刹那间眼前虚影晃动,如点点梅花,又如银蛇吐信。

撕裂空气的声音时时响起,普通人的眼睛并不能跟上那速度。只陆睿天生有一双利眼,擅长捕捉。他眼睛眨也不眨地追着残影中那个纤细玲珑的身形。

许久,搓搓手指,可惜,手中此时无笔。

见识了温蕙的身手,回去的路上,陆睿总觉得夫纲疑似有些不振的倾向,破天荒地对温蕙道:“你们习武的人常对读书人有误解,其实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。”

他十分郑重地告诉温蕙:“我会射箭,会骑马也会御车。我们在书院里,每日还有五禽戏和十段锦的晨练。”

温蕙“啊”了一声道:“我记得呢,你和我哥他们去打猎。他们夸你了呢。”

陆睿矜持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温蕙道:“说你箭法还凑合。”

陆睿:“……”

在书院里明明射艺是“甲上”,到了舅兄们这里就是“凑合”么?

不,他一个读书人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短板去跟武人比拼呢。

陆睿低头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幼稚,仰头看看晚霞夕阳,感受了一下稍稍凉爽下来的晚风,抬手拍了拍温蕙的头:“今天天气真不错。”

“不如多背两首诗吧。”他道,“正好我有心情,好好给你讲讲。”

温蕙:“???”

陆夫人也是说到做到的人,立即便布置了人手开始收拾那个院子。

温蕙也开始跟着她学习丹青。

正如陆睿所说的,这个东西需要天赋的。学了十来天,到了八月中旬,中秋之前的几天,陆夫人终于道了一声:“罢了。”

温蕙对天赌咒:“我认真了,真的!”

陆夫人扶额:“知道了。”

因温蕙在丹青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的。她画兰草,明明看着她婆婆手腕一转,笔尖划出去,那兰草就跟活的似的,特别有灵性。她笔尖也划出去,就画出个馒头。

这等雅事,强求不得。陆夫人便放弃了。

陆正这日却又得到了江北新的消息,很高兴地告诉温蕙:“山东卫军六月底已经拔营回返了,没有参与双王之争。”

一家人听了都吁了口气。温蕙道:“那太好啦!”眉眼都轻快起来了。

又算时间,说:“那是不是七月里就该已经回到青州了?”

都觉得差不多。

只现在航道上设的卡子依然没撤,说明北边的事还没了结。

“赵王统领的北疆军实在是强军,代王军六倍于其,都被打得溃散了。现在京城的形势十分微妙,风向开始偏向襄王。”陆正坐在上首告诉家人这些消息。

他这一家,儿子是重点培养的对象,妻子不是无知妇人,便是年少的儿媳,都睁大一双眼睛认真地倾听。

陆正对自己这一家人的素质还是十分满意的。

又听到“襄王”了。温蕙不免有些情绪微动,只也不敢乱跟公公打听,因襄王与她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,不是她该关心的人物。

陆睿却沉默,叹一句:“京畿百姓苦。”

陆正亦叹:“若先帝肯立储君,也不至如此地步。”

然而老妖怪从来只管自己,哪管他死后洪水滔天。不,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死。

食着以处子心炼成的红色丹丸,他以为自己可以问天再借五百年呢。

只是天道好轮回,何曾饶过谁。

只陆夫人看了一眼温蕙。

她没说话,温蕙便知其意,笑道:“母亲勿忧,我没关系的。”

因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,航道、陆路的关卡都还没撤。便是明天就撤了,明天温夫人就出发,也可能赶不及温蕙的及笄礼了。

陆夫人心中微叹,隐隐有些内疚。

他们此时拿到的消息还是六月底的消息,他们都不知道,山东卫军的确在七月里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乡了,只回来得太晚了,邓七的船已经张起帆,满载着掠来的女子、人丁,离了岸。

京畿百姓苦,山东百姓亦苦。

山东布政使和同知都死在这场贼乱里,最后是判官和都指挥使联名给朝廷上奏了此事。一是通知了朝廷海盗劫掠,山东损失严重。一是跟朝廷要钱,要粮,还要女人。

因此次女子损失惨重,许多军户家妻子女儿或死或失踪,大概率是被劫掠了去。军户男人不可以没有妻子。因军户乃是世袭,要为国家不断的生下新的丁口,作为下一代的兵源。

本朝革除了前朝卫所制度对军户家庭嫁娶管制过严的弊端,允许军户女外嫁,自由婚配,以防止军户们被压榨得太狠活不下去逃亡得太多。但本朝跟前朝一样,军户男人娶老婆还是难。时不时地需要朝廷给解决一下。

譬如朝廷手里有犯官家中女眷和罚没的婢女仆妇时,便可以发配去给当兵的做老婆,生娃娃。

这奏表走得军驿快马,七月底便到了五军都督府。五军都督府建国之初时设立,当时是实权衙门,二百年的变革下来,现在名义上是各级都司的直属上级,其实已经是老武将们的养老衙门,基本不干什么实事。接到奏报,直接转给了兵部。因海盗登岸不是小事,兵部立刻便往上呈交到内阁。

只海盗登岸在平时自然是大事,可奏报呈上来的时候,代王和赵王还打得如火如荼,新君还没个影儿。中枢看似有内阁和襄王共同主持大局,其实一直在扯皮。在这个背景下,山东被海盗劫掠的事,竟不是什么大事了。反正现在钱、粮、女人都没有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山东再哭得响也没有奶喝。

先压着。

山东的事知道的人不多,朝廷相关的官员知道些。但人人都在关心眼前战事,都担忧自身安危,都焦头烂额京城里的流民、难民。山东的事报到京城,竟连个水花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