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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6章 颠覆了你们(1 / 2)

雨下的很大。

李勣负手站在了屋檐下,看着天地白茫茫的一片。

“这便是天地之威,人力不可及。”

一个小吏举着伞来了,他担心近前雨伞反弹的水会溅到李勣,就隔着两步距离停住,“英国公,国子监那边有人来了。”

李勣摇头。

这等事儿自然有礼部尚书许敬宗去管。

小吏说道:“那人和许尚书发生了争执。”

……

“贱狗奴,小贾这般聪慧,怎会说国子监的全是食古不化的蠢货?”

许敬宗气得破口大骂。

来人是国子监的官员,他顶着口水说道:“此话是武阳伯令人传的,他还令人传遍了整个国子监。”

小贾疯了?

许敬宗懵了一下,旋即想到了贾师傅的尿性……

小贾被国子监的那些人喷太久了,一提到新学,那些人就把他当做是箭靶子,各种嘲笑谩骂,责难非议……

小贾一直没吭气,老夫还以为他果真是以德报怨的好小子,谁知道他竟然抓狂了。

官员看着他,心想你再不要脸试试?

许敬宗神色严肃,“他这般说了?”

官员点头,“千真万确。”

许敬宗叹息,“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。”

不要脸!官员转身就走,“下官去见英国公!”

见你娘!

许敬宗淡淡的道,“老夫乃是礼部尚书,国子监上下要造反吗?”

官大一级压死人,何况老许是国子监的上官。

“老夫就是给你等吃的太饱了!”

许敬宗骂骂咧咧的准备去寻贾平安。

官员被带到了李勣那里。

“一群食古不化的蠢货?”

这话骂的堪称是酣畅淋漓,李勣都觉得很是心情愉悦。

但这杆子把国子监除去算学之外的人都扫到了,引发了众怒。

“此事且等礼部核实再做主张。”

李勣很是和气。

“可礼部的许尚书说……”官员被气得眼眶都红了,“他说武阳伯既然这般说,那定然是有他的道理。”

官员无功而返,国子监内顿时就沸腾了。

许敬宗去寻了李勣,随后令人去百骑。

“百骑说武阳伯今日有大事,要去国子监。”

卧槽!

许敬宗的胆子不算大,听到这话脸都白了,“英国公,还请你去镇压一番国子监,否则下官担心小贾会被打死。”

你羞辱了那些人,还敢去招摇过市,这是想寻死吗?

李勣也有些心中发毛,“去看看。”

……

贾平安带着几辆大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国子监外。

包东去交涉,“武阳伯要进去。”

门子一听就炸了,转身就跑。

“哎!你跑什么?”

包东觉得古怪。

贾平安下马,“直接进去。”

车队缓缓进了国子监。

前行不过百余步,前方能看到校舍了,就见左边涌来乌压压一片人。

“好多人。”

武阳伯在国子监的威望果真高……包东笑道:“可是来迎接武阳伯的?”

“是吧。”雷洪也有些艳羡,“武阳伯这般大才,谁不想和他学?”

“贱狗奴,今日受死吧!”

“扫把星,今日耶耶定然要弄死你!”

—————

包东和雷洪面色大变,“武阳伯快跑。”

这特娘的得有上千人吧,后面看不清是否还有。真要一拥而上,他们这几个人就是大海中的小石头,转瞬完蛋。

“淡定。”

嘴里说着淡定,贾平安却觉得自己的吐槽太犀利了些,以至于让国子监上下都疯狂了。

“拔刀!”

包东率先拔刀,面色铁青,“站住!”

人潮依旧扑了过来。

卧槽!

药丸!

雷洪扯着胡须,“挡不住,武阳伯,速退!”

关键时刻,贾平安站在了马背上。

这马术和平衡能力堪称是杠杠的。

他喊道:“我今日带来了让你等羞愧难当的东西,听耶耶说话!”

肖博也及时赶到,带着人呵斥,把人潮拦截在了距离贾平安十余步的地方。

而算学的师生也及时赶到,挡在了贾平安之前。

“贱狗奴,今日让你来得去不得!”

“弄死他!”

气氛很紧张,堪称是一触即发。

刑部的陈二娘被王琦赶来看戏,并让她在关键时刻下黑手。

——数千人围殴贾平安,你等装作是去拦阻,寻机弄死他!

王琦依旧卧床不起,按照郎中的说法,他现在就是等消肿,不过就算是消肿了,以后……郎中没直接说,而是问王琦是否有了孩子。

有孩子……那功能丧失了也没事。

废了!

陈二娘想到王琦的眼神,不禁打个寒颤。

她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了,就看到了双方对峙的局面。

“要不要出手?”

手下有些小激动。

“出什么手?众目睽睽之下,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?”

陈二娘盯着贾平安,随口呵斥。

贾平安站在马背上,阿宝也非常争气的稳住身体。

“所谓国子监,便是天下最高学府所在。”

贾平安的开场白让气氛松缓了些,“国子监的学生大多乃是官宦子弟,权贵子弟,这些人从小就跟着父祖学了许多,如今进了国子监要学什么?这个和某没关系。”

他真心的觉着没关系,这些权贵子弟的死活他压根不在乎。

“我传承了新学,算学只是新学中的一个分支。新学授予了算学,可总有人觉着新学就是儒学当年的刀下亡魂,有人说新学迟早会沦为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”

“难道不是?”有人讥讽。

“当然不是。”贾平安看了那人一眼,“在我的眼中,你等就是守着那些坛坛罐罐不肯舍弃的蠢货,为何?只因你等担心别人来抢走了自己的机会。”

“胡言乱语!”

“你等守着儒学,靠着儒学做官,靠着儒学成为了人上人,一旦出现一门新学问,你等就担心害怕,担心自己的饭碗难保……如此便拼命打压。”

那些师生炸了。

贾平安喊道:“若非如此,你等怕什么新学?新学是刨了谁的祖坟?还是说新学有害?谁敢说新学有害?”

这不是明清,儒学还没晋升为宗教般的地位,所以贾平安这话引发了一些人的沉思。

“是啊,为何要这般冷嘲热讽,到处围堵新学?”

贾平安憋了许久的火,今日就是来泻火的,“有本事的人从不担心什么竞争,可有的人却过惯了太平日子,不肯接受任何竞争,于是便诋毁、打压!”

“这叫做什么?这难道不是因循守旧?这难道不是食古不化?”

贾平安站在马背上怒吼。

那些师生回以怒吼和愤怒,一步步往前。

“他果然桀骜!”

陈二娘浑身颤栗,面色微红。

面对数千人毫不畏惧的贾师傅,毫无疑问在她的心中种植下了一个桀骜不驯的种子。

李勣和许敬宗赶到了。

“不好!”许敬宗看到那些人在冲击,就喊道:“小贾快跑。”

李勣刚想呵斥,就见贾平安不慌不忙的从袖口里摸出了个东西。

一本册子!

他挥舞着册子骂道:“这便是我给你等准备的颠覆!”

人群安静了一瞬。

贾平安冷冷的道:“那一日我与祭酒会面,祭酒在柜子里寻找卷书,我以为此等形式太过繁琐,可问了许多人,都觉着卷书好。这样好那样好,可就是不知变通,不知改变。”

“卷书可好?”贾平安双手虚拉,“一手按卷一手拉,累不累?”

众人一怔。

“这是什么颠覆?”

撒比!

贾平安翻开线装书。

哗啦哗啦……

咦!

在场的都是读书人,有人喊道:“这是书?”

“这为何不是书?”贾平安把书举起来,“一页一页的,把所有的内容都集合在一本书里,我问一句,这可是颠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