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不爽(1 / 2)

一声“宝贝”差点让池昼露出破绽,临到睡前还在思索陆深整人功力见长,次次都能四两拨千斤地还回来。

但前半句“加油”好像更有分量一点,池昼勉为其难地忽略了后半句。

第二天,陆深跟他一起去了考场。

他们学校是考点,本校考生去教学楼考试就可以了。

他们依然是牵着手去的,池昼还专门牵的是陆深握笔的那只手,说是可以从中吸取点能量。

一路换了百八十个牵手姿势,陆深倒也没生气,只是手指在池昼手心里轻轻挠了几下。

他的手心微微有点痒,第一反应是陆深又在趁机gay他,当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。

“你干什么呢?”

“你不是要鼓励?”

陆深将手指从他手中挣脱,将池昼收拢的手指拨开,在他的右手掌心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。

“给你写个‘过’字。”

池昼哼哼了两声:“你这招能比我说的管用?”

嘴上这样说,他还是让陆深把这个“过”字写完了,权当讨个彩头。

“比你昨晚偷偷拜孔子有用。”

池昼顿了顿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你不会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?”

他们学校里有一个孔子像,每逢大考,总有人去拜两下。要么往上面放点吃喝当作供品,要么往底座扔几个硬币再许个愿,也有人中西结合,两个流程都走一次,堪称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型迷信。

池昼昨天去买耳机也路过了那尊孔子像。按理说孔子虽然不懂英语,但这么几千年过去,他的在天之灵要是也周游列国,早该走到欧美了。

但他出门都用移动支付,兜里一个钢镚儿都没有,手上也没个吃的喝的能上前孝敬。这时他想起来陆深口袋里总有几颗糖放着,就叫唤着“好冷”把手伸进了陆深口袋里。

陆深问了句:“你自己不是有口袋。”

“你的比较温暖嘛哥哥。”

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,果不其然摸到两颗糖。

这个天还不算太冷,陆深里面是件薄薄的T,外面也只是随意套了件薄外套而已。池昼一门心思顺手牵羊,全然没意识到这样乱摸是否妥当。

池昼“取暖”目的性极强,达成目的之后就将手收了回来。

跟孔子像擦肩而过的时候,池昼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,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反手一扔,精准地将刚刚顺手牵羊的糖果抛到孔子像底座里,让它承载着自己的美好愿望去跟无数个硬币作伴。

他昨晚上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,没想到还是被陆深发现了。

“你怎么发现的?”

陆深微微抬了抬眼皮,说:“我看见了。”

“你后脑勺又没长眼睛。”池昼不信,他自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,唯一可能的破绽就是那是陆深的糖果。

池昼哼笑一声,“你是回宿舍数了吧。”

其实哪里要回宿舍数,池昼在口袋里摸进摸出的时候,陆深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。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就是了,毕竟当初第一颗糖是他给的,池昼当然会知道他口袋里有糖。

陆深点点头,顺着他的话说:“数了,少了两颗。”

池昼露出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。

走进候考室前,池昼回头跟他说了句:“显灵了就还你。”

陆深笑了笑:“行。”

不知是那尊孔子像还是陆深写的“过”字显了灵,试卷发下来,池昼扫了一眼觉得好像不难,至少比他前两次来简单多了。

考完过几个小时,网上就出了答案。池昼以前是不对答案随缘派,反正对不对结果都一样。但这次不一样,他直觉自己考得还行,考完之后就拿出了5G的网速冲浪,将几家机构给出的答案通通对了一遍。

池昼对高分没有执念,可对过答案后,他发现自己的分数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。

至少能比他上回考的分数高上个两百分左右。

他开心地想找个人分享,不假思索地点开陆深的对话框,跟他分享了这个消息。

陆深说了句“恭喜”,将池昼发来的每句话挨个回过去。

接着又不经意地问:【现在才来,我是第几个?】

池昼没察觉到别的意思,回道:【第一个啊】

王知宇他们都出去了,他们宿舍现在就他一个人。微信上他也没跟其他人说。陆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个。

考完四级,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
池昼暗自高兴着,打算请陆深吃顿饭。

与先前的“约会”不一样,他是真打算请陆深吃顿饭,表达他的感谢之情的——被迫也好整人也罢,不管怎么说,陆深还是帮了很多忙的。

他们出门动作都很快,三五分钟就出了门。

他们去的是学校附近那条商业街,里面有许多店铺,一到晚上,交错的道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学生,很是繁华。

池昼挑了家王知宇说过的,评价比较好的餐厅。

跟陆深一起吃饭,池昼想也没想,习惯性地点了一道糖醋鱼。

交完菜单忽然想起来,他有这个习惯是因为知道陆深不吃鱼,但今天他是真心实意请陆深吃饭,好像不应该这样,显得很没诚意似的。

等菜上来,他心虚地将糖醋鱼挪到离陆深最远的方位,还一连夹了好几筷,试图营造出一种“不是想整你才点的,是我本来就爱吃”的错觉。

陆深大概是没见过他吃鱼吃得这么勤,比先前每一次都勤,隔三差五就要夹两筷子吃一下。他不由得发问:“这家糖醋鱼很好吃?”

刚刚他看过菜单,糖醋鱼不是这家的招牌,周围几桌也没有人点。

池昼哪能说自己是心虚,就含糊地说了句:“挺好吃的。”

见陆深还看着他,池昼问:“干什么,你想吃?”

陆深没说“想”也没说“不想”,只说:“你吃吧。”

“你从小就不吃鱼吗?”池昼问,“为什么,海鲜过敏?”

“以前吃,不过敏。”

“后来为什么不吃了?”

“因为有刺。”

陆深不吃鱼的原因没那么复杂,就是小时候卡过刺没人管,后来被阿姨发现了才去医院取出来,从那以后就不太爱吃鱼了。

“没刺的就可以?”池昼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新筷子,灵巧地剜下一大块鱼肉,将鱼骨拆解出来,挑出细小的鱼刺,再举起筷子夹到陆深眼前,“这样吗。”

陆深扫了一眼,“差不多。”

池昼“啪”的一下将那块他挑好的鱼肉放进陆深碗里。

“差不多就吃啊。”池昼试图弥补一下自己请客吃饭的诚意,“我亲自挑的,一根刺没有。”

跟陆深“约会”这么多次下来,别的他没学会多少,就是挑鱼刺越来越娴熟了。

半天没见陆深动筷,池昼见陆深盯着自己筷子看,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他终于想起来这位事儿逼可能是洁癖犯了。

“这筷子我又没用——”池昼话锋一转,“再说我用过又怎样?我都喝过你的水了。”

陆深一手撑着下巴,若有所思地道:“那个好像是你自己喝的。”

池昼反问:“我不能喝?”

“能喝。”

在他说出那句万能的“我们不是情侣吗”之前,陆深就已经预判了他的下一句,率先开口:“我说了,你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这样一句话从陆深嘴里说出来,好像就会带上无限遐思,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和期待。

池昼在心底里轻哼一声,说什么都可以呢?他要是说让陆深现在主动认输,答案肯定是不可以。

那天他喝完陆深的水就没有再关注了,他也没有看到后续陆深有没有再喝那瓶水——他喝过之后,这家伙不会就再也没碰过那瓶水吧。

池昼狐疑地看向陆深。

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,按照陆深的性子,那瓶水拿回去,肯定是碰都不会再碰了。

池昼莫名有点不爽。

——都gay到这步了,这时候才来嫌弃是不是太晚了。

陆深无所察觉,泰然自若地夹起刚刚池昼挑好的那块鱼肉放进嘴里。

他微微皱了皱眉:“有点酸。”